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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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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宙在洗手間一陣一陣地幹嘔。

他從沒有過這種感覺, 胸很悶,頭也疼。

因為身體裏交錯的難受感,此刻唐宙控制不住地在往外漏信息素。

“還好嗎?”

洗手間外, 謝時新在敲門。

聽到謝時新的聲音,唐宙又幹嘔了一聲。

等緩和了一些, 唐宙抽了張紙壓在嘴上:“我沒事。”

謝時新:“我帶你去醫院。”

唐宙搖頭:“不用了。”

謝時新:“去醫院,聽話, 出來。”

唐宙:“我沒事,不用去醫院。”

外面安靜了一會兒。

謝時新:“你哥哥呢?叫他過來。”

濃郁的紅豆味隨著唐宙的開門飄了出來,謝時新似乎能從這濃郁的信息素氣味裏,感受到唐宙的情緒。

謝時新:“給我唐澤的聯系方式。”

唐宙虛弱地嗯一聲, 從口袋裏把手機拿出來, 翻出唐澤的號碼。

把手機遞給謝時新時,唐宙突然腿一軟,整個人往下栽。

謝時新連忙摟住他的腰,手機沒來得及接, 掉在了地上。

謝時新沒管手機, 先把唐宙抱到了床上,並打開床邊的燈。

“很難受?”謝時新問。

唐宙閉上眼睛,低低嗯一聲。

謝時新大步過去, 把手機撿起來。

手機已經黑屏鎖上了。

謝時新把手機拿到唐宙身邊:“解鎖。”

唐宙沒力氣睜開眼睛:“0726。”

謝時新輸入密碼, 手機打開就是“阿澤”的電話,他直接打了過去。

那邊的唐澤很快接起。

“阿宙,怎麽了?”

謝時新直接道:“唐宙生病了,你有空過來一趟嗎?”

唐澤立馬:“有空。”

謝時新:“在家。”

唐澤:“馬上到。”

床上的唐宙臉色慘白,唇也失去了紅色。

謝時新不斷在床邊踱步,他很想做什麽, 但卻什麽都做不了。

幾分鐘後,謝時新終於停了下來。

他稍許冷靜地認真想了一下,接著給何樂源打了電話。

“謝總。”那邊接得並不算快。

謝時新開口就問:“你身體還好嗎?”

何樂源很疑惑:“我沒事。”

謝時新再問:“晚上你們吃了什麽?”

“中餐,”何樂源很快感覺到不對勁:“是唐唐帶我去的,他常去的一家。”

謝時新:“其他呢?還吃了什麽?”

何樂源:“沒有了,就吃了晚飯。”

謝時新:“他有沒有單獨吃你沒吃的食物?”

“沒有,”何樂源問:“他怎麽了?”

謝時新:“沒事。”

說完謝時新把電話掛了,正好外面門鈴響起來。

謝時新大步過去把門打開,他和門口的唐澤對看一眼,兩人心照不宣地沒有說什麽,直接往唐宙的房間去。

這麽一會兒的功夫,唐宙已經睡過去了,不過可觀的是,臉色比之前要好許多。

“阿宙。”唐澤拉了條椅子,在床邊坐下。

唐宙皺了一下眉,把眼睛睜開。

他先看了眼床邊的唐澤,再看唐澤身後站著的謝時新。

“你來了。”唐宙說。

唐澤打開醫藥箱,一邊給唐宙做檢查,一邊問:“癥狀。”

“胸悶,頭暈,幹嘔,乏力,”唐宙很配合:“不過剛剛睡了一會兒,好多了。”

唐澤嗯了聲。

接下來的時間,房間裏沒有人說話,都在默默等著唐澤把常規檢查做完。

“沒什麽異常。”唐澤把聽診器收起來。

唐宙把手收回來:“就是突然那一下,現在突然又好了。”

唐澤問:“晚上吃了什麽?”

謝時新在身後答:“和他朋友出去吃了中餐,他朋友沒事,唐宙沒有獨自吃其他食物。”

唐澤聽完轉頭看謝時新一眼,難得的露出點沒那麽厭煩的眼神。

“應該不是食物。”唐宙也說。

唐澤想了想,又問:“狀況發生前,你做了什麽?”

唐宙咽了一下口水,擡頭看謝時新。

唐澤感覺到不對勁:“我是醫生。”

“我親了他。”謝時新說。

臥室頓時安靜下來。

幾秒後。

唐澤問:“你嫌棄他?”

身後的謝時新嗓子噎了一下,整個人僵住了。

謝時新不是沒想過這種原因。

唐宙推開他,扶著墻吐的時候,謝時新腦子裏的第一反應是,唐宙被他親吐了。

不過很快,他理所當然覺得不可能,也不去往這個方向想。

現在這個疑慮就這麽被唐澤說出來,擺在了臺面上,謝時新有點無法接受。

無法接受又無力反駁。

“沒有。”唐宙否認。

謝時新頓時松了一口氣。

唐宙又問:“我為什麽突然這樣?”

“現在沒法做判斷,回去我做個血液檢查,但作為哥哥,”唐澤絲毫不避諱謝時新的存在:“我建議你離你室友遠一點。”

唐宙:“為什麽?”

“為什麽?”謝時新也問。

唐澤在檢查時,就想起當初唐宙對他說的那句“我的身體也會抗拒再次喜歡那個人”。

現在基本檢查做完,唐宙沒有任何異常,所以唐澤此刻嚴重懷疑唐宙這樣是因為謝時新。

但他不能給唐宙做半點暗示,而且謝時新還在身邊,他怕他們猜出來,也怕唐宙想起來。

唐澤背對著謝時新,看著像是對唐宙說話,實則是說給謝時新聽的:“你今天對癥狀很像過敏,不排除對唾液過敏的可能。”

謝時新笑了一聲:“你不覺得滑稽嗎?唐醫生。”

唐澤仍舊不看謝時新:“不覺得。”

謝時新聲音提了些:“這麽多天,我和唐宙吃喝都在一起,你現在說他對我的唾液的過敏?”

唐澤頓了一下,才道:“我只是猜測。”

謝時新:“醫生要對自己說的話負責。”

唐澤低頭:“抱歉。”

“謝時新,”唐宙開口,小聲道:“別這樣。”

唐宙的眼睛一點也不兇,但謝時新還是瞬間收斂了:“我多話了,”謝時新語氣客氣:“唐醫生覺得現在該怎麽辦?”

唐澤看著唐宙:“給你幾顆你平常吃的過敏藥,多休息,等我的檢測報告。”

唐宙:“好。”

這次問診結束,仍舊是謝時新將唐澤送出去。

兩人周圍似乎有一種名為互相討厭的氣場,一路到門口,誰都不愛搭理誰。

不過到了門口,謝時新還是開了口:“辛苦了,謝謝。”

唐澤不接受:“你不必幫他給我道謝。”

謝時新懶得客套:“慢走。”

唐澤回頭:“不過我還是那句話,你離他遠點。”

謝時新輕笑一聲:“唐醫生對我頗有偏見,能問一下為什麽嗎?”

唐澤:“不為什麽,就是單純不喜歡你這樣只求利益的商人。”

謝時新眉尾稍挑:“那唐醫生該討厭多少人啊。”

唐澤輕輕吸一口氣,他在謝時新面前根本逞不了口舌之快。

“照顧好他。”唐澤最後說。

謝時新:“我會的,唐醫生慢走。”

唐澤淡淡:“嗯。”

謝時新再次回到唐宙的房間,唐宙又睡了過去。

謝時新給他蓋好被子,從抽屜裏拿出體溫計,在唐宙腦袋上滴了一下。

體溫正常,氣色也回溫了。

謝時新在床邊站了一會兒,才把燈關了,離開唐宙的房間。

但謝時新不知道的是,他前腳離開,後腳唐宙眼睛就睜了開來。

剛才唐澤給唐宙發了消息,讓他避一下謝時新,給唐澤打個電話。

唐宙剛看完消息,謝時新就進來了,他一時不知道怎麽辦,腦子一抽就開始裝睡。

沒多久,外面客廳的燈也被謝時新關了,又過了一會兒,外面什麽聲音都沒有。

唐宙悄悄下床,穿件外套,拿起手機,拉開陽臺的門,走出去,關上。

“阿澤。”

電話很快被接通。

唐澤:“他不在?”

唐宙:“不在。”

唐澤嗯了聲:“我晚上讓你離他遠一點,不是和你開玩笑的。”

唐宙問:“為什麽?”

唐澤那邊停頓了好一會兒,似乎有很多話想說,但不能說。

“你太單純了阿宙,謝時新這種利益為重的商人,這麽待在你身邊,我怕你被他利用。”唐澤道。

唐宙笑了笑:“他對我挺好的,不知道你有沒有看前幾天我們公司的直播。”

唐澤沈默了。

唐宙又說:“我知道你想說,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的公司,但於我而言,這件事對我很重要,我真的很感謝他。”

唐宙對謝時新的感謝,一時半會兒和唐澤解釋不清。

謝時新覺得唐宙不重要沒關系,謝時新是唐宙很重要的人。

“謝謝你阿澤,我有分寸。”唐宙說。

唐澤很無奈:“你有什麽分寸。”

唐宙道:“你不用擔心,再不到一個月,我就回G城了。”

唐澤這才稍稍有些放心:“好。”

電話掛斷,唐宙收起手機,轉身回去。

但門一開,唐宙就楞住了。

房間裏,謝時新站在床邊,沒什麽表情地看著他,而他手裏,是唐宙平常用的水杯。

唐宙看了眼杯子裏的水,突然有些無措。

“和唐澤通了電話?”謝時新問。

唐宙:“嗯。”

謝時新語氣波瀾不驚:“他讓你避開我?”

唐宙想了想:“阿澤他……”

謝時新:“看來是。”

唐宙不狡辯了:“嗯。”

“說了什麽?”謝時新自問自答:“讓你離我遠點?”

唐宙一副被教育的樣子,站在陽臺門口,不敢說話。

窗外的風不斷地往裏吹,唐宙弱小的身影倚在門邊,看起來有些可憐。

風吹起唐宙細軟的頭發,吹起他的一角,還吹著他露在外面的腳踝。

“進來。”謝時新說。

唐宙這才擡腳進去。

謝時新走過去,把陽臺的門關上:“不冷嗎?”

唐宙搖頭:“不冷。”

謝時新碰唐宙的手背:“手這麽涼,不冷?”

唐宙又點頭:“冷。”

謝時新:“這麽怕我幹什麽?”

唐宙聲音小了些:“怕你生氣。”

謝時新:“你做錯事了嗎?為什麽怕我生氣?”

唐宙反問謝時新:“我做錯事了嗎?”

謝時新突然笑了一下:“你有沒有做錯事,你問我?”

唐宙也笑了一下,然後他說:“你不喜歡我哥。”

謝時新不置可否:“他也不喜歡我。”

唐宙有點抱歉:“他對你可能有點誤會。”

謝時新:“沒關系。”

兩人隔著半米的距離,沒有再說話,明明沒發生什麽,卻好像突然僵在了這裏。

打破沈默的是唐宙的手機,它突然響了起來。

唐宙低頭,見來電人是“何樂源”。

“我接個電話。”唐宙說。

謝時新淡淡嗯一聲。

唐宙滑開:“餵。”

那邊何樂源問:“你還好嗎?給你發了很多消息,你沒有回。”

唐宙:“我沒事,剛才有點事,沒來得及回你。”

唐宙說完這些,見謝時新往邊上走了一點,側對著不看他。

何樂源:“晚上怎麽了?吃壞肚子了?”

唐宙:“可能是吧,不舒服了一會兒,現在已經沒事了。”

謝時新突然喝起了手中的水。

何樂源:“沒事就好。”

唐宙:“嗯,我要睡了,有點困。”

何樂源:“好,晚安。”

謝時新把杯子放下,唐宙掛斷電話一看,杯子空了。

唐宙說:“這是我的水。”

謝時新仍舊不看唐宙:“我不能喝你的水?”

唐宙瞬間有點不對勁,他自己咳了聲:“可以。”

謝時新不再說話,看起來不太高興地把杯子拿出去。

過了一會兒,唐宙躺上了床,謝時新又把裝好水的杯子拿進來。

“困了就早點睡。”謝時新語氣很硬。

唐宙低聲:“哦,你也早點睡,晚安。”

謝時新:“晚上不舒服了叫我。”

唐宙:“嗯。”

謝時新不再說什麽,大步離開唐宙的房間。

唐宙沒有這麽快就入睡,躺在床上,他閉上眼睛,腦子裏就浮現了晚上謝時新把他按在門邊親他的畫面。

謝時新為什麽要親他?

這麽一想,唐宙順勢開始好奇,再往前一點,謝時新為什麽要幫他度過發情期?他又不是性工作者。

酒店那次他走錯了,暫且不談。

第二次他釋放了信息素,也暫且不談。

第三次,他沒有任何癥狀,甚至發情都是假的,謝時新還是和他做了。

唐宙翻了個身體,他想往更深的地方去思考這個問題,但想著想著,他的心臟開始疼。

剛才接吻的胸悶感,緩緩的,從心臟處蔓延至全身。

身體好像在阻止他做這件事。

唐宙低頭捂住心口,緩了好長一會兒才好過來。

唐宙不想了,正好謝時新的香味傳了過來,唐宙漸漸睡過去。

第二天上班時,唐宙收到唐澤的消息,唐澤說他的血液和上次一樣,只檢測到不屬於唐宙的Alpha信息素,不過濃度低了許多。

其他的,沒有異常。

唐澤再次提醒:你這麽容易過敏,日常生活要小心一點,很可能是昨天碰了什麽不該碰的

唐宙:不是沒查到過敏源嗎?不一定是過敏吧

唐澤:不管你愛不愛聽,我還是那句話,離謝時新遠點,這事絕對和他有關

唐宙:謝謝

有點牛頭不對馬嘴的對話,唐宙不知道為什麽唐澤這麽不喜歡謝時新,問了也說不出具體原因。

“唐唐!”

程明突然拍了一下唐宙的肩膀。

唐宙嚇了一跳,收起手機:“怎麽了?”

程明:“下周你生日啊。”

唐宙疑惑:“你怎麽知道?”

程明:“公司這個月的生日慶,上面有你名字。”

唐宙更疑惑了:“公司怎麽知道我的生日?”

公司的生日慶是去年才開始籌辦的,當時他正好出差,沒有和大家一起填寫生日表格,等他回來,這件事已經過去了,也沒有人過來和他要。

“有心人哦,你想想誰知道你生日。”程明看起來很激動

唐宙想了好長一會兒:“何樂源嗎?”他點點頭:“對,去年他祝我生日快樂了。”

程明笑容止住:“何樂源是誰?”

唐宙:“策劃部的,我們的同事。”

程明警惕:“他第二性征是什麽?”

唐宙:“Alpha。”

程明眉頭一皺,小心翼翼問唐宙:“你和他,什麽關系?”

唐宙:“朋友,我們經常一起玩游戲。”

程明:“沒了?”

唐宙失笑:“你能不能行?就是普通朋友。”

程明啊了聲,默默為謝總捏了一把汗。

“或許,是謝總記得你的生日呢?”程明提示唐宙。

其實剛剛唐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謝時新,但他自己否定了,現在也否定給程明聽:“應該不是吧,我沒和他聊過這些,他不知道我生日。”

程明失落:“好吧。”

不過這次是唐宙錯了。

一小時前,28樓的董事長辦公室。

處理完日常事務的小平,本應該離開辦公室的小平,賊兮兮地走到辦公桌旁。

謝時新正在翻閱一個文件,見小平過來,頭也不擡:“什麽事?”

小平說:“謝總,這個月公司的生日慶,您有什麽安排嗎?”

小平手上是唐宙的資料,上面的生日日期,就是下周。

“公司的生日慶有專門的負責人,我安排什麽?”謝時新語氣淡淡。

小平咳了聲,稍作提醒:“謝總,或許您可以給某些人錄幾句生日祝福。”

謝時新仍舊頭也不擡,甚至語氣冷漠:“我很閑?”

小平不敢說話了。

男人,你這樣是得不到唐宙的心的!

小平正想著,再怎麽委婉提醒一下時,眼前的謝時新突然一下子擡起了頭。

他手上握著的鉛筆,也瞬間斷在了文件上。

“今天幾號?”謝時新問。

小平頓時精神:“11月11號。”

謝時新嘀咕一聲:“11月18。”

小平笑著用力點三下頭。

謝時新:“你剛剛說什麽?錄生日祝福?”

小平笑得嘴要咧到頭皮了:“對!”

謝時新:“你很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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